阿亮学长

什么都吃。

 

【碧欢】人海 1

>>>争取明天完结,现实向,可能be。最近这种跌宕起伏的时期不拿来虐脑总觉得有点浪费【x

>>>按照 @旬秋 的提点捉了个虫XD谢谢表扬给你大么么!我们在眼前的深海里再相会好吗!

>>>我们西皮天下第一甜!我们西皮全世界最配!*3

 




在给猫添过一次食物和水,清理完猫砂之后,彭楚粤站起身,拖着我跟他一起去买的那只箱子。

然后他看着我。他不肯说话,我也是,于是我只好一支接一支地抽烟。总得找点什么事情来做吧。我想。这难捱的沉默像一团浓稠铅色的雾,将我与他包裹其中,透不过气。

我手里的烟还没抽完他已经走了。我靠着门口目送他离开,这种事我看过了无数次终于也轮到了自己,尽管他连再见也没有跟我讲,我举在半空的手像一个未了的音符,戛然而止在这一刻。

这不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故事。当我开始回忆一切的时候,并不觉得有多难过。无非是像掀开一张搁置了很多年的厚毡布一般浮起呛人的灰尘,让人不注意就迷了眼睛。

只是那些人影影绰绰地站在旧照片里,我的朋友,我年轻又可爱的恋人,曾经被我们挂在嘴边的,所谓的光荣与梦想,我都触不到。包括当年那个自诩年长,但其实什么都不懂,什么都后知后觉的自己,如今看起来也天真得让我羡慕。

 

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。曾经在尴尬的直播里玩过的乏味的游戏。为了应付那些在排得密不透风的排练日常里强行插入的直播节目,每个人都要在镜子前面打着瞌睡坐上好久才能勉强遮住眼下的青黑。

犹记得我曾经背靠化妆台伸手按他疲倦的眉宇,开玩笑说蒙丹啊蒙丹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的眉心熨平,他闭着眼睛任由刷子在脸颊轻扫,伸手熟练地摸上我的大腿,说你亲一亲就可以了啊。

你看,在镜头扫不到的地方他总是很放肆。

旁边的白澍抬一抬下巴,示意我留心四处寻找访问目标的摄像机,我摇摇头,白澍将视线从那对被有意热捧的所谓官配身上移回我和他这里:老谷虽拼,怕也不及某人。

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。

游戏之一要求我们轮流讲情话来逗笑对方。通常情况下我只消数数最近几天拢共才睡了多久便能轻松摆出一个“我自岿然不动”的冷漠表情。于是大家推脱来推脱去,都不肯坐到我旁边。

我瞄一眼他,正在跟师弟闹得开心,啧。

轮到我的时候彻底放空视线连眼神都不知道对焦在哪,满心都在想,什么时候能回去,回去还要排练,几点才能上床睡觉……对面是谁也无暇关心。一轮下来大家怨声载道,说只要我在根本就没法赢,玩玩而已又何必这么拼。

我懒得解释。反倒是那个人跳出来说,不是的,你们不知道啊,就只有我能把肖战逗笑而已。

我跟其他人一起笑,在镜头顾不到的角落里,同他交换一个仿佛劫后余生的眼神。

 

大概是提早很久就已经有预感。像丛林冒险一般封闭训练了半年之后,身边的人一再变少,排练室渐渐空荡,终于到某一日我们被召集到一起,有人告诉我们说,你们要上电视了。

于是一场早有预料的倒计时正式开始,并且不出意外地被强行拉长到三个月。

但作为一直身处其中,侥幸留到了最后三个月的人,我很清楚,这过程相较于之前无声无息的那些离别而言,实在太过潦草——真正残忍的离别是每次小考以后忽然就空了的房间,是其他人下了课回去的时候和拖着箱子的人在走廊里错身,是某个同组的朋友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酒来说,本来预备着如果出道了可以庆功的,不如今天喝掉吧,反正我明天也不会来了。

那时候的难过,是“啊对不起我等下还要去练声乐/排舞蹈/有台词课,没法陪你喝酒了”,这样的难过。而不是后来被放在镜头下面,按照既定的规则走掉一个谁,彼此心知肚明不得不被放大的那一种,浮夸的难过。

 

于是一次一次对战过去,像一层一层揭掉洋葱皮,在聚光灯下见过许多次明知故犯的哭泣,等到了光荣日的时候,我反而没什么感觉。有的只是想快点回家过年的解脱。

拜我们的队长所赐,反复念叨的鼓励慢慢也在心里种下情意结,去录vcr的那天我们看着他对着镜头说出“皇冠给你们无所谓”这种话,到底还是吓了一跳的。

光光张着嘴感叹说队长好帅,白澍轻笑了声:真挺敢的。

我点点头:这才像他。

有一个中二过头的队长是一种怎样的体验?假使知乎有人提一个这样的问题,我跟白澍绝对会匿名下场侃侃而谈。对我而言,他中二得实在有点过头,比如自顾自修改表演细节,又一肩扛起老师不留情面的批评和奚落;但很多时候又会让人意外地理智和清醒,那一日他被训斥面色如常,却在之后被叫去单独训了话回来在镜头以外的地方哭出声音。

坚强到不能被任何事物摧毁,软弱到迫切需要一个拥抱的,都是他。都是他。

 

很难去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找一个质变的节点。回忆起当初吊桥上拔足狂奔的我们只觉得像梦。训练营的那半年说起来挺幸福的。虽然压力大得惊人——倒不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,想着反正来都来了,合约也签了,如果走得太早难过也谈不上,大概是会觉得有点丢脸。这么大把年纪放下原来的工作,为了一个听上去很缥缈甚至有点可笑的目标跑来这里,跟一群年轻到报出年纪会让我感到羞赧的小孩子一起训练,我仿佛是个误入的异类。

但好在有彭楚粤,会显得我的存在并不那么突兀。

彭楚粤也是个异类。他对表演这件事有天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,对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种类似于偶像崇拜的狂热。最开始常常被我跟其他人嘲笑说会不会太戏剧化,毕竟当一首歌一支舞曲练过百遍千遍,到最后只靠身体本能机械地记住动作的时候你很难去顾及其他。

但他不一样。以前在训练营的时候,无论怎样打乱顺序分组,他的风格始终跟同组的成员很难统一,即使被老师委婉提醒过比赛到最后也只会推团体,solo的可能性不是很大,他也仿佛没什么所谓,依旧故我。所幸他的成绩永远出色得令人眼热。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,却也明白好的表演者应当是具有感染和煽动观者的力量的,抛开之后会有的舞美灯光的修饰去看表演本身,他无疑是这样的人。

于是我常常一遍一遍坐在排练厅里看他枯燥乏味的练习。即使自己也很累。辛苦练到后半夜话都不想讲,但休息时间一到还能被他拉着手站起来,还是很开心。

手心里闪闪发光的汗水热得发烫,像一个分分钟要雀跃而出的秘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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